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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推介|丁帆《消逝的风景》:“绚丽的色彩只有在与黑白底片的对比中才有历史的诗意。”

发表时间:2024-05-22阅读次数:10




出版信息








作者: 丁帆

出版社: 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页数: 200

定价: 58.00元

装帧: 精装

ISBN: 9787559475756




内容简介






《消逝的风景》以南京这一极具符号特征的城市出发,写南京今时、旧日人文风貌,又有作者亲历的南京变迁历史,全书将记载里的、高阁中的南京,放在生活中予以端详。


书分四辑,作者笔力触及文化史,将诸多文化、历史、艺术典故信手拈来,举重若轻地融入生活,又打通同一时代下的东西方文明,让读者在散步般轻松的阅读中汲取大量知识,对生活的新与旧、时代的纷繁发展、地理意义上令人迷惑又新鲜的多样色彩有新的感触。





作者简介








丁帆,刘建摄


丁帆,1952年生于苏州,当代著名学者。

南京大学资深教授、博士生导师。南京大学学术委员会委员。原中国现代文学研究学会会长,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委员会中文学科组第五、六届评审委员,国家社科项目评议组成员、国务院学位委员会中文学科组成员。




目录







引子:风景的底片

辑一

童眸中的童家巷

从黄瓜园到光华门

少年英雄梦

进城

老克拉的贵族气

告别少年时代的城市旧景


辑二

街市的风景

少年不知“景”滋味

那个时代的街景


辑三

彷徨在城市与自然风景的十字路口

自然生态的风景画与国家文化身份认同

自然描写的悖论与作家书写的价值眩惑


辑四

豁蒙楼上话豁蒙

走过“四叠纪”的风景

昨日鼓楼风景(上)

昨日鼓楼风景(下)

再寻豁蒙楼仙鹤来仪



引子







城市就像一块海绵,吸汲着这些不断涌流的记忆潮水。

——伊塔洛·卡尔维诺《看不见的城市》


风景是属于自然和乡土的吗?随着工业文明的到来,城市风景线渐入书写佳境,我们可以寻觅到许许多多优秀的作家作品,但是这些作品大多都是凝固定格在一个历史的瞬间,窃以为,书写城市史,只有将一地的风景放在历史变迁的镜头下进行多次曝光,才能凸显出其深刻的文化内涵。

一直苦闷无法找到切入此题的方法,偶然想起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初苏联纪录片导演吉加·维尔托夫发明的“电影眼睛”理论——摄像机镜头记录下来的现实场景要比一个人眼睛观察到的生活情景更加真实,它出其不意地“捕捉生活”。这个理论影响了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法国电影向真实性靠近,更催生了“把摄像机扛到大街上去”的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浪潮。我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就拿它和当时中国流行的“新写实”小说浪潮进行比较。至后来张艺谋执导的《秋菊打官司》用这种方法吸引了大批观众,人们觉得这才是历史真实的长镜头。但是,读了九十年前英国著名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那本原是给《好管家》杂志撰写的六篇伦敦街景的散文结成的集子《伦敦风景》后,我又被她简单直接的主观批判介人的叙述方法吸引,决定也给《雨花》杂志写六篇系列散文,取名就叫《南京风景》,和其他篇目一起,共同构成了这本《消逝的风景》。然而,名字可以用简洁直白的介人法,方法却想采取“电影眼睛”的视角去描写历史现场的风景,再用曲笔来为主题“画龙点晴”。作为二十世纪现代主义意识流代表作家和女性文学的先锋作家,同时又是文学批评家和文学理论家,无疑,伍尔夫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写作高手,但她在《伦敦风景》中采取的是传统的“夹叙夹议”方法,不像她的小说那样流淌着意识流的跳跃,而是平铺直叙,其所有的才华尽显于对风景描写精彩的形而下叙述和对现实世界形而上的哲思议论。这种从形下升华到形上的互文境界,是一般人无法企及的艺术哲学境界。所以,尽管过去我也常用“夹叙夹议”的手法写随笔,但是,读了《伦敦风景》后,我就想改变一下文风,试图用“记事记景”的春秋笔法进行现场实录,我只想把我童年、青少年、中年和老年目击到的南京各地风景,尽力用“电影眼睛”中性客观的笔触呈现出来,再将当下我所看到的此地风景勾连起来,形成“叠印”效果,如此比对,或者更能读出历史的沧桑与况味来。好在历史给我提供了这样的机缘,因为我见证了南京从一个“半城半乡”走向大都市的历史过程。这就是我与伍尔夫的不同之处,我写的不仅是“风景”,更是“风景史”。

四十年前,我给北京出版社编写了一本《江城子:名人笔下的老南京》,2013年卢海鸣先生让我重新修订此书,并与邢定康提供了几篇新的遗漏篇目,重新命名为《金陵旧颜》,遂与后来的《金陵物语》《金陵屐痕》《金陵佳人》形成了一个书系。沿着这些足迹,我寻觅自己在四个时代里看见的南京影像,回到当时的历史现场,把各个时段的观景联想不加修饰地呈现出来,即使是像弗雷德里克·拜泽尔在《浪漫的律令》中所说的“片面且时代错误的”思想,我也不愿站在现时代的理论高度去阐释旧时的影像。最近看到两个视频,一个是将二十世纪初至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拍摄到的老旧视频重新上色,让历史画面更加生动逼真地展示出来,现场感暴增,震撼力更强。我羡慕这种活色生香的历史美颜修饰方式,但是,考虑良久,我决定还是采用那种最原始的“电影眼睛”的现场呈示方法,即如1944年那个德国女人海达·莫理循拍摄下的大量南京街景的照片那样,去掉人为的主观浪漫情感抒发,把历史按捺定格在黑白之间的长镜头中,从沧桑中看取世相与人生,正像儿时看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代表作《偷自行车的人》那样用“电影眼睛”还原南京的历史风景。当今高科技摄像能够美化一个城市的容颜,让人在赏心悦目中获得心灵的升华,比如,当我看到一个名字叫舒小简的摄影师拍摄的南京美景,尤其是美轮美奂的夜景时,感到无比震撼:这就是我们无时无刻不在走过的街景吗?是我们身在此山不识庐山真面目所致,还是历史原本就没有色彩,审美疲劳让我们成为这个城市的“局外人”,抑或“生活在别处”才是人性的理想?于是我在发南京美景图时加了这样的按语:光影美化了现实,装饰了历史。当你每一天不经意走过这一路风景时,美与你的距离有多远呢?绚丽的色彩只有在与黑白底片的对比中才有历史的诗意。

弗朗辛·普罗斯在《伦敦风景》的内容介绍中说:“宛若一位绝佳的旅游伴侣,弗吉尼亚·伍尔夫驱散了烟雾,向我们展示了在这座城市深深的地层之下究竟隐藏着什么。”我不是旅游伴侣,没有能力驱散烟雾,也没有意图去发掘地层深处的东西,我只希望从不同时代的眼睛折射中翻拍出历史细节的碎片,尽量用白描的手法,而非文学修饰的手法,去冲洗出我所看到的那时南京生活风景和市井风俗风情的底片。无疑,我眼里的风景是一种广义的风景,它包括风情、风俗画面,当然也包括风景中的人。



转载自“文学与影视批评”公众号,2024年5月17日